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开始形成的海上画派,风起云涌众多活跃在画坛上的智者,一展丰采尽显为艺术的虔诚。其中有一位山水画家凭着一支秃笔异军突起,此人就是享誉大江南北的贺天健。
“画现代画要有时代精神。山水画中即使不画人,一树一石一泉也应有时代气息。画要耐看耐读,即能吸引观众进入画里的境界。”
——贺天健
贺天健(1891-1977年),中国现代著名中国画家、书法家。江苏无锡人。原名贺骏,又名贺炳南,字健叟,别署健父、阿难等。尤长于青绿山水,并演变而自成一格。书法作品《东风吹到好江山》曾获世界美术博览会一等奖。出版作品有《贺天健画集》、《贺天健山水册》、《学山水画过程自述》等。
|异军突起
贺天健八岁学画,这完全得渊于家学涵养。他父亲喜好书画小有成就,他祖母工诗,这对母子组合对贺天健年幼心灵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十四、五岁时对从无锡到宜兴一带的山岭峰峦进行观察,知道古人画中的皴法皆来自自然。
二十岁进入南京国民大学深造,后于同年辍学,随即考入上海中华书局任国画编辑。事隔仅一年,在1912年任上海民国第一图书局筹备处编辑部图画员,真正开始了绘画艺术生涯。
民国时期南京博物馆展出历代名作时,他曾连续一周每天去看宋代李唐《万壑松风图》,当晚就背临,第二天再去看,晚上再背临,硬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最后能握在手里。
随着年龄阅历画理思路日渐成熟的贺天健,怀揣一腔对中国绘画艺术的钟爱,演变成一种神圣的事业。1953年,被中央美术学校民族美术研究所聘任研究员,获此殊荣的,在上海可能就贺天健一人。
|师徒恩怨
贺天健在画坛在社会上盛誉之后,显然冲着名气前来求教的不计其数,印象中徐志摩夫人陆小曼便是他的入室弟子。当然也有作为学生并寄予厚望的到最后却令他十分失望的事例。
贺天健收留过一位叫杨石朗的不生,浙江海昌人,自幼喜欢书画,尤喜作山水画,他视为得意门生。杨石朗认为书画当以造化和师古人为主,也不排斥请教当代的名家,学习经验教训,以免少走迂远的弯路。杨石朗叩拜贺天健门下,他悉心教诲认真辅导,光教授皴法不下几十种,并选择指定古代各家摹本,说实在的他对石朗抱有很大的期望,曾经把石朗当作唯一的继承人。
不料天有不测之风云,社会的纷繁使杨石朗经不起来自各方面的诱惑并见异思迁。认为吴湖帆桃李天下,凡是吴门弟子,大多富于收藏,杨石朗耐不住寂寞,言明吴湖帆更盛于贺天健,不顾恩师的感受进而转拜吴湖帆为师。一下子使贺天健有了唐诗所说的“林园手种惟吾事,桃李成荫归别人”的郁闷。
此时,贺天健又迁怒吴湖帆,称其夺走爱徒,有损友情。就是这样一次变故,两位现代山水画大家就此断绝来往。
多年后,他们仍然同在海上画坛的屋檐下,又同在上海中国画院担任画师,桥下的水流过去就过去吧,由朋友一再游说撮合,才慢慢言归于好,但各自内心的阴霾不免耿耿不释。
|笔墨见解
贺天健50岁后开始对“化境”二字深有体悟。对所谓“一张画有了意境就能动人情感,引人入胜,所以画有了好意境,就是画的价值,就是艺术上最高的标准”的论调,他并不以为然,而是认为仅有意境是远远不够的。具体到笔墨这一语言实体来讲,他的见解如下:
“从小些说,笔墨流走融化,是熟能生巧而来的。如果只有好的意境没有神而化之的化境,意境虽好也没有什么用……笔墨的化境标准,具体而微地讲,就是无斧凿痕,要免去笔墨的硬痕迹,以及不调和的痕迹、生疏的痕迹,否则会造成画面上渣滓乱涂的感觉,这是一。
还有一张画看看都是反感(即矛盾不同的感觉——作者注)成分,但是总的感觉给人以同感协调的感觉,这是化境的标准二。
而为达到笔墨的化境,千万不可以像书上记载的那样用洗用淋来做作,相反这会求工反拙,要知道这是品的最下等。不仅如此,还要把传统的来历化掉,这也是化境的标准三。”
贺天健作品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