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条"第一炉香问题出在哪里"的微博话题又一次将导演许鞍华的新片送上热搜，短短数小时阅读量高达2.4亿，讨论次数达2.2万。改编自张爱玲经典小说，许鞍华、王安忆、杜可风等大师级制作的电影，《第一炉香》自上映之初便手握多张"王牌"。但该片上映5天后，累计票房2850万元（人民币，下同），观影人数74.6万，淘票票评分7.5，豆瓣评分仅为5.6，与同期上映影片相比，这样的成绩显然不尽如人意。尽管争议不断，但热度不减，《第一炉香》到底值不值得我们进一次电影院？
上映5天票房不足3000万
《北京商报》报道，"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点上一炉沉香屑，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这是张爱玲中篇小说处女作《沉香屑•第一炉香》开篇的第一句，为整个故事打上了一层静谧又冷冽的阴影。张爱玲的作品极具个人气质，本就为影视化改编带来难度，而《沉香屑•第一炉香》又被很多书迷视为其中最难被改编的一个。
正因如此，当两年前《沉香屑•第一炉香》被改编成电影的消息出现以来，就一直备受书迷期待。从制作团队来看，该部电影是由香港最富盛名的女性导演许鞍华执导，当代知名作家王安忆编剧，获奖无数的金牌摄影师杜可风摄影，日本殿堂级音乐大师坂本龙一配乐，这样巨星云集的顶配班底也让观众对影片的期待值持续飙升。
这使得电影《第一炉香》未播先火。据灯塔专业版，该影片在上映前的想看人数达到11万之多，其中女性观众占到近八成。而事实上，这些却没能使影片票房一路高飞。影片上映5天的累计票房仅2850万元，未能跨过3000万元的门槛，累计观看人数74.6万。有媒体映前预测，《第一炉香》最终票房最高可能在5500万元左右。
三平台口碑均分6.8 演员演技受争议
截至目前，《第一炉香》在淘票票、猫眼、豆瓣三大平台的口碑评分分别为7.5分、7.3分、5.6分，平均6.8分，这在所有同档期上映影片表现中均处后位。以豆瓣电影评分数据为例，有超2.2万人给该部影片评分，其中，超四成观众给出了三星评分，38.6%的观众评分在二星及以下，给出五星评价的观众不足5%。可以看到的是，该评分表现已低于87%的爱情片和95%的剧情片。
与此同时，"第一炉香问题出在哪里""第一炉香口碑""第一炉香马思纯演技"等多个微博话题登上热搜。具体来看，观众讨论最多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主角选角不合适""演员演技差"等方面。
"乔琪乔在原著中是一个吃软饭的阴郁小白脸，但彭于晏分明满脸都是阳光明媚、自强不息；女主葛薇龙就更毁了，瘦嫩小姑娘变成了虎背熊腰。不是针对演员，而是真的不合适。"观众蒙女士表示。
"演员拉跨，情节空洞，仅仅局限于个人情爱之中，与原著所表达的内核南辕北辙。"张爱玲资深书迷李女士表示，"这部电影是在凭实力演绎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第一炉香》虽然表面上讲的是葛薇龙在物欲中沉沦的故事，但其更深的内涵是对时代及人性的揭露。但是电影不仅改编成了一部纯粹的爱情片，并不断为主角的沉沦找外在因素。尤其是最后半个小时，冷漠的乔琪乔竟然会被女主的爱感化，完全颠覆了小说的本意。"
然而，也有部分观众对这部影片表示了认可。观众白女士认为："许鞍华其实很敬重张爱玲了，还原了80%原著中那些耐人寻味的细节，适当的添加也使得大家对人物的选择更共情，在女性主义议题泛滥的时代，相信这部电影会给人深思。"
电影《第一炉香》剧照。（图片来源：电影《第一炉香》官方微博）
张爱玲的作品为什么难拍?
《济南时报》报道，很多人都爱张爱玲，有人爱她华丽缱绻的文字，有人爱她笔下浪漫又悲凉的民国，有人爱她作品里形色各异的人物，还有人独爱她营造出的暗含象征、隐喻的氛围感。然而从文字变成影像，再把文字中描绘的人物变成具象的表演，已经实属不易，更难的是还要还原她笔下的景物、空间、人物心理，以及苍凉的意味。
以《色戒》和《第一炉香》作为正反两个例子。李安拍摄《色戒》的成功在于做加法，让小说叙事线索变成电影的叙事手法。小说通篇只讲了一个场景：身为女卧底的王佳芝陪男汉奸易先生去买珠宝，仅仅因为一个动作，王佳芝得出了易先生爱上自己的结论，当即便背叛了组织，导致任务失败。这一个动作背后的心理，读者可以产生不同的想象，但在李安的镜头里，变成了一个有头有尾的爱情故事，还对王佳芝的身世进行了信息补充，让人物的心理变化有了前后照应、起承转合。
而许鞍华选择了一种“降维”的方式，叙事手法改为葛薇龙与梁太太双女主的形式，姑侄二人各怀异心。葛薇龙变成了“恋爱脑”，电影变成了民国版的“疼痛青春片”。原本就是一个“三俗”的故事经过，“降维”变得“狗血”“滥俗”，让人看后觉得，这是张爱玲作品改编的电影没错，但似乎又跟张爱玲没什么关系。
尽管张爱玲的作品影视化之路异常困难，却不能阻挡大导演们前赴后继，而这也是张氏文学令人欲罢不能的魅力。（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