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4月17日),法国总理爱德华·菲利普号召全球建筑设计师参加巴黎圣母院尖顶设计方案比赛。菲利普表示,比赛的目的是“给予巴黎圣母院一个展现我们时代技术和挑战的新尖顶”。鉴于在大火中倒塌的尖塔本身就不是原来教堂的一部分,而是1864年以橡木镀铅重建的,马克龙也希望能重新思考设计方案,并试图在其中融入现代建筑元素。这也引发了是否需要以完全相同的方式重建19世纪的尖塔的讨论。此后,法国国民议会开始审议巴黎圣母院重建法案,旨在为重建巴黎圣母院提供法律保障,企业的大笔捐款也开始涌入。在火灾发生6个月后,私人捐赠者承诺提供9.22亿欧元的款项;巴黎市政府宣布将发放5000万欧元用于紧急援助,法兰西岛大区(Ile de France)也将发放1000万欧元。今年1月,法国政府宣布用于保护建筑物的一期工程耗资8500万欧元。
但并非每个人都对捐款反应积极。2019年4月20日,在大火后首次“黄背心”抗议活动中,抗议者称自己没有钱,一名抗议者举着“我们不是圣母院”的牌子。哲学家保罗·B·普雷西亚多(Paul B. Preciado)在《解放报》与《艺术论坛》上发表文章回应火灾,他写道:“巴黎大主教宣布所有人的房子都在燃烧。直到那时我们才知道圣母院是每个人的家。而在巴黎每晚都有成千上万无家可归的人露宿街头,难民也经常被驱逐出这座城市。”他呼吁不要重建大教堂,以便人们想念它。
2019年7月,重建工作初期,巴黎圣母院被破坏的拱顶的图片。
在法国,国家公职建筑师,会因其考试的项目分流进行强制进修。从事文化资产保护类的会被要求进入夏约学院(l’École de chaillot)实习两年。受1964年《威尼斯宪章》启发,受对列入遗产保护目录的建筑进行修复要遵循严格的指导原则,其中规定“修复工作在遭遇假设(质疑)时需要停滞”,同时“任何修复必不可少的额外工作必须与建筑设计区分开,而且修复肯定会带有当代的印记”。
这些提议都有一个共同点——把设计点集中在尖塔上,建筑师都往往热衷于想象在地标之上再建一个地标,仿佛圣母院的多重含义只能通过一个新建筑在天际线上显现出来。目前生活在巴黎的美国建筑历史学家、建筑师詹姆斯·D·格雷厄姆(James D. Graham)说,“在建筑界采取主动行动的这些时刻,总是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建筑师渴望自己的作品与众不同,却又面貌类似。对我而言,经验是打破平凡的方法之一,但经验又让人对建筑缺乏想象力。”
奥利维尔·德·查勒斯(Olivier de Chalus)是一名工程师,他也在巴黎圣母院做了11年志愿者和导游。“和大多数法国教堂一样,巴黎圣母院属于法国政府,由政府负责维修和修复,而教堂则供神职人员使用,并免费开放供礼拜。查勒斯认为,目前争论完全集中在是否要重建一模一样的建筑上,这是一件憾事。“而且我们一直在讨论维欧勒·勒·杜克(Viollet-le-Duc)的尖塔。但尖塔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作品。我认为除了外观,花时间了解一下巴黎圣母院里拥有的其他遗产会更好。”查勒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