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8日,外交部发言人毛宁宣布,中国政府欧亚事务特别代表李辉将于3月2日起访问俄罗斯、欧盟总部、波兰、乌克兰、德国和法国,就推动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开展第二轮穿梭外交。
中方为何选择此时开展新一轮穿梭外交?毛宁表示,乌克兰危机全面升级已满两年,战事仍在持续延宕,当前最紧迫的就是恢复和平,早一天开启和谈,损失就会减少一分。
重要的时空背景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俄罗斯中亚研究中心研究员赵隆向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表示,此轮推动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的穿梭外交,始于乌克兰危机延宕进入第三年之际,具有重要的时空背景。
一是危机陷入战场和政治上的“双重僵局”这一趋势更加明显,微弱的战线变化和巨大的人员伤亡表明,仅通过军事手段结束危机的代价和难度越来越高。
二是在部分国家,战争的“疲劳感”加速向战略上的“焦虑感”转变,战略耐心、经济韧性和社会共识承受压力。美国重回特朗普2.0时代或“特朗普主义”卷土重来,不但可能改变其对乌政策框架,还可能导致跨大西洋联盟的信任赤字和行动失调,欧洲的“焦虑感”更为强烈,对中国发挥建设性作用也更为期待。
三是乌克兰危机最终可能出现的“多输”局面,迫使各方对于恢复接触对话、探索政治解决方案的兴趣重现,广大“全球南方”和发展中国家对于重建和平的呼声越发高涨。因此,此轮穿梭外交是顺应国际社会的共同期待,展现中国坚持不懈劝和促谈的重要行动。
毛宁28日表示,过去两年来,我们从未放弃劝和的努力,从未停下促谈的脚步。中方同包括俄罗斯、乌克兰在内的各国深入沟通,为应对危机发挥建设性作用。中方专门发布《关于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的中国立场》文件,派特使穿梭斡旋,中方没有袖手旁观,没有拱火浇油,更没有从中渔利。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通往一个目标,那就是为止战凝聚共识,为和谈铺路搭桥。我们将继续发挥自身独特作用,开展穿梭外交,凝聚各方共识,为推动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贡献中国智慧。”毛宁说道。
当地时间2024年2月24日,乌克兰基辅,当地居民在伊尔平一座被毁的桥梁下参加纪念仪式。视觉中国 图
两轮“穿梭外交”重心在欧洲
去年5月,李辉开启了第一轮穿梭外交。2023年5月15日至26日,李辉先后访问了乌克兰、波兰、法国、德国、欧盟总部和俄罗斯,就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同各方进行了广泛的接触和交流,阐述了中方的立场主张,听取各方意见建议。泽连斯基是李辉此行会见的唯一国家元首。
值得关注的是,在李辉首次访欧劝和促谈之前,中乌领导人进行了俄乌冲突爆发以来的首次通话。去年4月26日下午,国家主席习近平应约同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通电话。双方就中乌关系和乌克兰危机交换了意见。此前的3月20日至22日,习近平应俄罗斯总统普京邀请,对俄罗斯进行了国事访问。
去年2月24日,恰逢俄乌冲突一周年之际,中国外交部发布《关于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的中国立场》文件,提出了尊重各国主权、摒弃冷战思维、停火止战、启动和谈、解决人道危机、保护平民和战俘、维护核电站安全、减少战略风险、保障粮食外运、停止单边制裁、确保产业链供应链稳定、推动战后重建等12点主张。
今年2月2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外交部长王毅在结束出席第60届慕尼黑安全会议并访问西班牙、法国后,接受了中国媒体采访。王毅表示,习近平主席提出的“四个应该”是中方推动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的根本遵循。中方将继续为重建和平发挥建设性作用,支持构建均衡、有效、可持续的欧洲安全架构。
赵隆表示,与去年相比,各方看待此轮穿梭斡旋的视角可能更富建设性,对于中国角色和作用的期待将更加理性和务实,在广泛分歧中争取“有限共识”的意愿也可能积极。尤其是在俄罗斯—乌克兰—欧洲三方之间所有官方沟通渠道几乎停摆的当下,此访有助于明确各方立场和关切,减少因沟通不畅产生的误判,争取各方把“促谈”作为绝对优先议题,置于停火、止战、战后安排等阶段性目标之前,强化当事方恢复接触的必要性。
赵隆补充道,此外,中国特使的两轮“穿梭外交”都把重心放在欧洲,这表明中国强调化解危机不仅需要解决各方的现实安全关切,还需要从危机爆发的根源入手,特别是秉持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构建均衡、有效、可持续的地区安全架构,才能实现持久和平与稳定。“在这点上,欧洲国家具有普遍需求和基本共识。”
目前,瑞士政府正在筹办最新一次的乌克兰和平国际会议。瑞士外交部长卡西斯2月7日表示,他已经向中国发出邀请,希望北京能够参加此次会议。而包括李辉在内的中方代表团上次参与此类国际会议是在去年8月。乌克兰外长库列巴当时表示,中方代表参与此次会议“超级突破和历史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