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疫情在加速扩散,意大利星期天又陡增566个确诊病例,新增人数已经相当于韩国,此外法国和德国的确诊病例也都达到了一百几十例,这两个国家都有成为又一个意大利的风险。
欧洲不可能采取中国式的极限防控措施,它们只能且战且退,且退且守,民众中的恐慌在增加。欧洲各国的社会利益格局在疫情之下仍然是复杂的,需要挣钱的机构和人不会支持政府采取最严厉的防控措施,一旦为阻止疫情而限制人们的行动,很多人的配合意愿也是问题。
这些会加剧欧洲国家政府面对疫情进一步扩散风险时该怎么做的犹豫。所以疫情很可能会在欧洲不断加剧并最终在美国扩散开来。
结果很可能是各国都“尽力”了,但疫情也传开了,最后新冠肺炎在欧美被以很不情愿的方式“接受”了,就像人们不得不接受流感一样。由于欧美的医疗条件比较好,死亡率可以相对控制得低一些,如果新冠肺炎不能够在这个春天被消灭,明年冬天接着来攻击我们,那么欧美的情况最后很可能就是这样,经济活动和健康的关系在这个过程中被重塑,并且产生十分深远的影响。
回顾过去一个多月疫情扩散的变化,可以发现,每一个星期的局势都不太一样。倒退几个星期,我们无法想象今天会出现韩日和欧洲成为新的重灾区而中国控制住了局面的情况。那么从现在往未来看,两周以后会是什么形势,四周之后又会是什么形势呢?那个时候世界最关注的又是什么呢?这些现在都不好说。
新冠病毒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甚至有可能是战略层面的。那么中国现在该怎么做呢,我们是要坚持把彻底清除新冠病毒作为第一目标,还是应该为这种流行病的长期存在加快调整我们社会的运转方式,准备“持久战”呢?这也需要超前的预判。
中国这么大的社会规模,除湖北之外目前每天只剩下个位数的新增病例,但与此同时社会恐慌缓解得很慢,复工复产面临着巨大社会心理障碍。很多地方官员也不敢放开手脚,担心一旦出现聚集性感染事件,会遭舆论痛斥,并且被追责。
韩日和欧洲国家目前的疫情风险比中国湖北以外的省区大多了,但它们生产受损程度要小很多。日韩和欧洲“能防多少防多少”的无奈态度最终会导致严重人道主义危机,还是有可能促成它们面对疫情的一种韧性,也很不确定。关键要看新冠肺炎的死亡率到底有多高,它导致的社会恐慌会不断加剧,最终演变成政治危机和社会失序,还是死亡率能控制住。新冠疫情死亡率虽然高于流感,但社会心理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最终可能会接受它。
总的来看,中国此时此刻处在相对主动的位置上,换句话说,在付出巨大代价之后,我们实现了局势的稳定,从而进可攻退可守。
谁都希望有选择,但选择也是一种困难和风险。中国一定要增加选择的准确性,让我们今天的主动性发挥最大效益,转化成应对未来各种变数的资源和能力。
加快全面修复我们的经济能力,并且在这个过程中锻炼我们的集体胆略和从容,这恐怕很重要。无论几周以后世界的形势会是什么样,无论再接下来全球性经济危机会不会被这场疫情触发,世界对新冠肺炎的态度可能发生什么变化,中国经济有能力在疫情不完全消失的情况下重新开足马力运转起来,这将极大有利于这个国家,也有利于它的十几亿人民。
要看到,我们目前取得的防控成绩为复工复产提供了最大底气。我们要迅速让整个国家的复工程度超过目前韩日和欧洲国家在疫情暴发冲击下继续保持的经济运转程度。而且我们要有充分的信心,虽然复工复产会给防控增加风险,但中国决不可能重现今天韩日和欧洲的局面。中国防控的组织能力和全体社会成员的防控警觉都已经大为提高,它们组成了一道冲不垮的防疫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