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现场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抢包劫匪”二人组做着夸张的动作，迈着怪异滑稽的舞步，荒诞的剧情引发了人们的阵阵笑声。这是1996年广州美术学院附中的一场元旦晚会的舞台剧《星星之火II》，也是16岁的曹斐在开始做艺术创作前的先兆。这个还称不上是作品的影像记录下了少女时代想要成为电影导演的野心，可谁又想到她会在几年后一头扎进当代艺术里，一干就二十年了。
艺术家之屋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在进入展厅前有一个“艺术家之屋”，像是一场盛大音乐会的序章，在这里有她成为艺术家之路上的一切。从儿童时期爸爸妈妈送给她的手稿和婴儿像，看过的连环画，家里的老照片；到少女时代曾经收集的杂志，喜欢的偶像，老电视里播着的那时最流行的mv；到大学时拍的各种各样古灵精怪又活力十足的照片，广美上学时的习作，看过的书籍；到后来开始参加展览得海报与画册，作品手稿与草图等等，这是她个人成长的编年史。
展览现场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曹斐出生于1978年，刚刚是改革开放这样一个时间点，也是在中国南方，也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将整整二十年的记忆与时代混杂在一起是什么感受呢？以进入展厅扑面而来的热闹与嘈杂，无所适从与无从下手，或许正是这样的感受吧。
展厅的时代感沉浸到了每一个布景或是作品中，在左手边的四个灯箱立牌上分别有本次展览的四个章节介绍， “南方游戏”、“都市乐园”、“车间内外”、“另类实境”，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排排站立。
展览现场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越过介绍，老广州的早茶摊被搬到了展厅里，这也是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第一次在展览里设置了餐饮区。这简直是一个太贴心的举措了。在一个充斥着无数影像内容的展览里，也就意味着你要仔细看，就必须付出与标注的影像时长相等的时间，那必定是漫长的。其实有时候很怕遇到一个无数影像组成的展览，那就表示要口渴或是饿肚子了。当然这里的虾饺、奶茶或是烧麦和南下几千公里外广州本地的或许无法比肩，如若懒得出去展厅觅食，这里却是满血复活继续生龙活虎刷展的有力支持。
展览现场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中央的大屏幕播放的就是我们开始提到的曹斐参与表演的元旦晚会舞台剧，但真正称得上她影像作品的是在广美学生时代创作的《失调257》。这件作品拍摄于1999年，她借了一部索尼掌中宝，拍摄放假期间留校的同学们。剧本通常是开拍前一天晚上一段段写出来的，拍摄地点在学校宿舍、画室、厕所、大排档，充满意识流的影片中讲述了一群美院学生临近毕业时对于未来的困惑、焦虑与迷茫。也正是这件作品让曹斐开始获得关注，作为艺术生涯的起点，一步步从南方到北方也是她逐渐走向国际舞台，创作的主题、规模、体量和题材也由更南方地域化研究走向更为宏观、宏大的题材方向。
展览现场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曹斐早期关注的是城市化的题材，与她生长的珠三角地区的环境是很有关系的，那里随着经济快速发展，快速转变发展成为世界工厂，跟全球化紧密的联系。她的作品中经常反映出的正是城市经济发展和流行文化对审美观念和文化的冲击与认知的转变，她以高度个人化的创作语言对工业不断发展给社会带来的冲击进行了全新诠释，把中国故事讲出来以全球都能理解的方式呈现了出来。
在2003年她应邀为第 50 届威尼斯艺术双年展创作实验纪录片《三元里》，以城市漫步者的视角对三元里展开拍摄和研究，从曾经历史上英雄的根据地，到成为城中村，充满诗意的黑白影像再现了其中存在的多重历史与在的种种矛盾。
“嘻哈”系列（ 2003-2006）从八九十年代受到MTV文化和其它外来文化影响的“新新人类”一带代的视角出发，以他们喜爱的嘻哈文化出发，围绕着在广州、日本福冈、美国纽约多地邀请当地人一起跳嘻哈舞，结合不同城市的风景，有一种怪诞又风趣的感觉。
展览现场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随着自己的创作在记录现实与虚构叙事之间的自由切换， 曹斐将关注的目光转向当代生活和社会系统所依赖的数字基础设施与工业化时代的产物。 在用DV拍摄的2002年短片作品《 狗》中， 上班族在严苛的工作高压下异化成行为古怪的“狗”。
展览现场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2005年曹斐受西门子艺术项目邀请在广州佛山欧司朗灯泡厂进行为期六个月的驻留，2006年她创作了在《谁的乌托邦》，以珠三角经济发展为背景，关注工业流水线背后的工人个体生活与理想。
《亚洲一号》，2018，2.35:1 彩色有声单频高清影像，63'21''。图片由艺术家、维他命艺术空间及 Sprüth Magers 提供
《亚洲一号》，2018，2.35:1 彩色有声单频高清影像，63'21''。图片由艺术家、维他命艺术空间及 Sprüth Magers 提供
《亚洲一号》，2018，2.35:1 彩色有声单频高清影像，63'21''。图片由艺术家、维他命艺术空间及 Sprüth Magers 提供
此外，曹斐还亲自深入互联网购物产业的核心， 在互联网电商企业京东仓储和物流基地拍摄完成了“亚洲一号” 项目。该项目包括在中国首次展出2018年完成的《亚洲一号》和《 11.11》两件作品，《亚洲一号》是一部虚构电影，讲述了在京东智能设备控制的亚洲一号仓库内， 仅有的两名男女员工之间充满未来感的爱情故事；纪录片《 11.11》则记录了“双11” 购物节前后，京东物流各部门超负荷运作的场景。曹斐的创作往往从现实世界出发， 并将自身或者全人类置于虚幻时空进行多重演绎。
展览现场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展览现场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2007年她进入虚拟世界，在“第二人生”的平台中上化身“中国· 翠西” ， 建造了一座虚拟都市“人民城寨”（RMB CITY）。在这些被视为互联网艺术早期开端之作的作品中，曹斐集合纪录影像、虚拟事件和社交网络等多元媒介，构建出一系列自相矛盾却又相互整合， 充满揶揄与质疑， 同时散布着极度娱乐和思想意识的新中国画境。 之后带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2014年作品《 La Town》则融过去与未来、现实与虚构为一体， 共同讲述了一个后真相世界末日的故事。
“红霞”项目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红霞”项目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摄影：Stefen Chow
“红霞”项目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在本次展览中，曹斐还首次展出了其最新的长期跨学科项目“红霞” ， 艺术家在此项目中对北京酒仙桥社区的历史和变迁展开了深入探究，该社区曾是中国早期电子工业的核心基地和红霞影剧院的所在地。在展览现场复原的“红霞”电影院内，展出了2019年的科幻电影长片《新星》、和纪录片《红霞》，以及两件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作品构成，此外还包括艺术家及其团队在民间搜集的诸如档案资料、 纪录片、历史和科幻小说等众多文献与实物，从多个维度展现了该社区的前世今生和不定的未来。
展览现场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展览现场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其实我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人走进这个展厅，甚至这些人平时不关心当代艺术。比如说今天我坐车来遇到的司机，他说我有十几年没有进入798了，但小时候经常来，因为他妈妈在751工作。我和他说希望他可以来我的展览，因为这里有他妈妈那一代的故事。”曹斐希望普通人，不同阶层的人，不同职业人，关心或者不关心艺术的人，都能在这个展览中找回自己的记忆，和与时代某一点的关系。
2021年3月12日至2021年6月6日，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呈现“曹斐：时代舞台”。
展览现场 图片由 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