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贝尔·雷(Iso Rae)《小女孩》
在展览“橡树与阳光”(She-Oak and Sunlight)中,有一间展厅里布满了生机勃勃的图像,这些作品的尺寸都在9×5英寸,其中不少都是画在香烟盒上。这样的展陈让我们得以接近1889年在墨尔本举办的“9×5印象展”(9 by 5 Impression Exhibition)。维多利亚国立美术馆收藏了182幅作品中的50余幅,并以类似的方式向观众展出。汤姆·罗伯茨(Tom Roberts) 《橡树与阳光》
展览的名称来自其中的一幅展品:金色的土地上的一排树木,看起来既有超现实感,又让人似曾相识。这里既有乡村也有城市的梦幻景象。树木掩映着孤独的身影。穿着淡蓝色衣服的婴孩。用画笔捕捉的瞬间。我原以为一场关于澳大利亚印象派的展览无外乎是男人坐在木桩上、风景与风景相连的绘画,这样的画当然也有很多,但是展览将它们推向了更加宽广的语境。无论画家们描绘的是什么,是两个拉小提琴的男孩,还是静谧暮色下的乡村天地,这些图像都包含情感。克拉拉·萨瑟恩(Clara Southern)《古老的养蜂场》
“展览关乎如何捕捉置身某处时的体验,”维多利亚国立美术馆1980年前澳大利亚绘画、雕塑与装饰艺术部策展人安吉拉·赫森(Angela Hesson)说道,她指出,从1883年到1895年之间创作的作品非常多样,很难明确澳大利亚印象派的确切定义,但是这个展览试图展现这种多样性。弗雷德里克·姆库布宾(Frederick McCubbin) 《迷失》
一百多年后,人们很难再认为这些印象派作品是革命性或是反叛性的,但这就是澳大利亚印象派的特点。“印象派往往因为缺少原则与技术而受到批判,”赫森说道,“而女性有日容易受到这种批评。”E·菲利普斯·福克斯 《花市》
弗雷德里克·姆库布宾(Frederick McCubbin) 《先锋》
“橡树与阳光”的主叙事关于澳大利亚印象派的四位领衔人物:亚瑟·厄内斯特(Arthur Streeton)、汤姆·罗伯茨(Tom Roberts)、弗雷德里克·姆库布宾(Frederick McCubbin)和查尔斯·康德(Charles Conder)。展览从一面悬挂着艺术家们为自己或是彼此所作的画像的展墙开始,并展现出他们的联系:他们给彼此写信,互相影响。一面墙展示了两位艺术家在不同的时间和视角下画下的同一篇风景。克劳德·莫奈(Claude Monet)和约翰·罗素(John Russell)的两幅紫色海景相邻展出,它们各具特色,又颇为想象,展现了两人之间的友谊如何影响了他们的创作。“橡树与阳光”展览现场
关于他们的故事如何展开并交织固然很有意思,但是展览的另一大亮点在于不那位为人所知的女艺术家们。维多利亚国立美术馆最近收藏了来自伊索贝尔·雷(Iso Rae)、梅·韦尔(May Vale)、简·普莱斯(Jane Price)和伊娜·格雷戈里(Ina Gregory)的作品,这些女画家的作品与那些早已声名显赫的男性同僚们共同展示,使展览讲述的故事更加丰富。简·萨瑟兰 《田野中的自然主义者》
“这不仅限于印象派,”赫森解释道,“这是一个更广泛的艺术史问题……女性在我们的收藏、在大多数的收藏中都没有得到充分的体现,因此我们一直在寻找任何可能的方法来纠正这一点。”“橡树与阳光”展览现场
女性通常面对和男性同僚相比更为苛刻的标准,她们还面对婚姻的压力,而且人们认为,尤其对于女性而言,艺术应该是兴趣,而非谋生手段。“甚至女性不能在艺术家营地过夜,这样的事实让她们无法完全沉浸在风景当中。”赫森说道。展览策展人安吉拉·赫森在作品前
一件展厅并列呈现了两幅描绘女性艺术家正在工作的绘画,其中一幅由男性绘制,另一幅则由女性完成。两者都很坦诚,流露出一种亲密感,好像是在绘画对象不知觉的情况下拍下的照片。两幅绘画的质量相当,但是两者的尺寸大相径庭。在E·菲利普斯·福克斯(E Phillips Fox)画中的人物几乎与真人一样大小;与之相比,格雷戈里的作品要小得多,整幅画几乎和前者画中的调色盘那样大。汤姆·罗伯茨(Tom Roberts) 《帕特尼的曳船路》
尽管她们的作品的售价往往只有男性艺术家的10%,尽管她们的作品尺寸有限,但是这些女性画家依然持续创作,如今,这些作品终于被欣赏和接受。汤姆·罗伯茨(Tom Roberts) 《南下》
人们很容易认为已经逝去的时代记忆是静态的,甚至是沉闷的,但是“橡树与阳光”对过去的印象派展览发起了挑战,填补了空白,并提供了更加广泛的语境。简而言之,对于那个我们眼中的“黑白时代”,展览提供了温暖、坦率而多彩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