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帽子和两条项链的自画像》,伦勃朗,1642—43
展览由斯蒂芬妮·迪基(Stephanie Dickey)策展,这是第一个在阿姆斯特丹艺术市场的语境内追溯艺术家职业生涯黄金时期的展览,也是1969年以来在加拿大举办的首个伦勃朗大展,还是加拿大国立美术馆第一次展出这位艺术家的作品。《石桥》,伦勃朗,1638
1631年,伦勃朗在艺术品经纪人亨德里克·格里茨佐恩·范·乌伦堡(Hendrick van Uylenburgh)的邀请下来到阿姆斯特丹,并获得了大量的肖像画订单。彼时的荷兰共和国奉行商业资本主义,经济和社会地位不再由土地所有权决定,而是取决于个人拥有的资本以及生产工具。彼时,消费品、收藏品和奢侈品都是生活的一部分。市民不仅为砂糖、咖啡和瓷器买单,也为油画和版画花费巨资。艺术品是人们的商品。购买艺术品的不只富人,还有工匠和海员。《阿姆斯特丹证券交易所》,1675—80,约伯·阿德里安斯·贝克海德(Job Adriaenszoon Berckheyde)
《旧约女英雄》(1632/33)
这些热忱的市民都渴望成为伦勃朗的客户。他很快成为阿姆斯特丹最炙手可热的肖像画家之一。他的肖像画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传递出生气和个性,也为这位年轻的画家带来了稳定的客户。伦勃朗的画总是与神话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惊喜,这些画作呈现出每个人的独特性。正如他自己所描述的那样,他的目标是呈现出“无比强烈而自然的动态”。《荷兰港口之景》,塞曼
荷兰共和国占据的领土较小,人口和生产原料也并不多,但得益于全球海上贸易,这个年轻的国家集聚了大量的财富和权力。在伦勃朗的时代,阿姆斯特丹见证了人口、艺术生产以及科学发现上的“爆炸”,这座城市成为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思想与影响力的熔炉。战争、贫穷、宗教与政治迫害等促使成千上万的欧洲人来到了荷兰。伦勃朗的邻居就来自世界各地。他居住在布里街(Breestraat)上,那里国际化的环境反映在其绘画中。布里街是黑人社群之家,那里居住着许多为荷兰贸易公司工作的黑人海员,伦勃朗的《两个非洲人》就描绘了他的这些邻居。《两个非洲人》,1661
伦勃朗的艺术不只反映了时代的繁荣,也与欧洲的殖民史交织在一起。事实上,“黄金时代”这一术语时常被用来形容17世纪荷兰在文化和经济上的发展,但是在今天却受到了质疑,因为这种繁荣并不属于每个人,与之相伴的还有艰苦的工作条件、社会不平等以及严苛的贸易政策等。在伦勃朗的创作中,今天的人们或许会反思这段历史背后的另一面。例如,伦勃朗曾在巴西红木上创作油画,这种木头来自巴西东北木的新荷兰殖民地,用于制造运输砂糖所需的盒子。而在另一幅版画上,伦勃朗使用了精致的亚洲纸,这种珍贵的材料经由太平洋航线运至欧洲。《为扫罗演奏竖琴的大卫》
伦勃朗并不满足于肖像画,还涉猎了风景画以及宏大叙事作品。他的天赋认为给止步于此,除了刻画现实中可见的东西,他捕捉了那些不可见和稍纵即逝的东西:光线、天气、心情以及各种微妙的表情。他善于在单幅作品中描绘宏大的戏剧场景。例如在《为扫罗演奏竖琴的大卫》(David Playing the Harp for Saul)中,伦勃朗刻画了这幕出自《旧约》的场景。光是扫罗的表情就透露了大量信息:苦涩、悲伤的国王,被大卫演奏的竖琴所打动,暂时地摆脱了忧郁,却又流露出妒忌、猜疑和愤怒。在《参孙的失明》中,伦勃朗又聚焦于残酷的场景,似乎让观众成为了见证者。《参孙的失明》
虽然伦勃朗的绘画技艺不断发展,他在艺术市场的境遇却每况愈下。正如今天的消费文化,当时的阿姆斯特丹艺术市场也处在不断的流动中。17世纪中叶,人们的品位发生了快速的变化。来自法国的潮流开始占据荷兰市场:基于古典时代(古希腊古罗马时代文化史)的法则而创作的艺术变得越来越流行。古典时代的艺术颜色更加明亮,形式更为清晰,与伦勃朗的绘画方式截然不同。当他在艺术市场碰壁后,伦勃朗的生活也开始变得困窘。无论如何,伦勃朗不拘一格的艺术魔力至今仍然吸引着我们。《缝制花边的女子》,尼古拉斯·马斯
《男子肖像》,富林克
《静物(和孔雀)》,1639,伦勃朗
“伦勃朗在阿姆斯特丹”原定于5月14日开展,并持续至9月6日,但鉴于渥太华最新的疫情防控措施,美术馆如今计划于5月20日举行展览开幕式。加拿大国家美术馆馆长萨沙·苏达(Sasha Suda)表示,目前仍有很多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