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东美术馆夜景 浦东美术馆 供图
浦东美术馆内部,玻璃与光构成的景观。
浦东美术馆位于小陆家嘴滨江核心区,向北毗邻上海国际会议中心,向西延伸至黄浦江畔,向东经由花园广场连接东方明珠塔,被称作“诗歌级的位置”,其建筑主体占地1.3万平方米,总建筑空间面积近4万平方米,设有13个展厅,可展览总面积超过1万平方米。浦东美术馆开馆展海报
二楼、三楼、四楼分别为蔡国强个展、泰特珍藏展和米罗的展厅,一楼单辟一个展厅展出泰特美术馆镇馆之宝《奥菲莉娅》。如何以一件作品撑起一个展厅?策展人以展陈讲述莎士比亚《哈姆雷特》中奥菲莉娅的故事和艺术家约翰·埃弗里特·米莱的创作历程。观众在零距离接触原作的同时,还能感受到莎士比亚如何以文字展示奥菲莉娅的死亡,米莱则用作品把观众带到河边,凭借青翠的自然,营造出种种细节,将奥菲莉娅的悲剧人性化。约翰·埃弗里特·米莱的《奥菲莉娅》展出现场
约翰·埃弗里特·米莱,《奥菲莉娅》(局部)
展览对《奥菲莉娅》的解析
以“光”为线索,展出跨度200余年的100余件泰特藏品布鲁斯·瑙曼,《走廊:镜子和白光》,1971年
走入展厅,“光”的讲述由一组18世纪晚期英国艺术家象征宗教思想的作品开始,这也让人想到基督教信仰中,上帝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创造了光。此处展出的透纳的《站在阳光中的天使》等作品开始以幽暗中闪烁的光亮暗示着痛苦中的希望;当代艺术家安尼施·卡普尔的《伊希之光》再也同一空间,其黑与深红反射出的光,也让人感受到作品光明与黑暗的象征意义。透纳,《站在阳光中的天使》,1846年展出
仅在“光:泰特美术馆珍藏展”的第一展厅,便让人感受到泰特策展的功力、以及浦东美术馆团队的执行力。虽然展品以时间为主要线索,但穿插其中的当代艺术作品,在古今对话之余,也看到了西方艺术传统如何在当代延续。部分作品的展签上还标注了作品首次展出时间和作品本身的历史。透纳,《海上落日》,约1840
第二展厅以被誉为“光之画家”的透纳为主角,在《海上落日》(约1840)等标志性作品面前,在看似混沌但又细微的笔触中感受透纳如何描绘光的强度和稍纵即逝。但透纳对光的认知并非一蹴而就,展览中一些透纳对光的研究手稿,也表达出他对光的认识。透纳《教学图:透明球体的反射》(约1810)等
这些透纳为学生准备的教学手稿让不少人啧啧称奇。他借鉴德国作家歌德的色彩理论,演示光线的反射、折射和阴影的产生。他的方法论也使他能够捕捉到过去从未在视觉艺术中表达的感受。展览现场,透纳的教学手稿
后一件展品莉莲·林的装置作品《液体反射》(1968),通过水、有机玻璃和光结合为一体的结构,唤起光粒子的运动。这件作品源于艺术家对艺术和科学关系的兴趣,也是时隔200多年,对透纳所关注的光与物质的再次回应。莉莲·林,《液体反射》,1968
“光:泰特美术馆珍藏展”以17个展厅演绎17个主题,从约翰·康斯太勃尔的《由草甸瞭望索尔兹伯里大教堂》、约翰·马丁的《被摧毁的庞贝与赫库兰尼姆》、莫奈的《维尔茨港的塞纳河》直至康定斯基、丹·弗莱文、草间弥生、埃利亚松等人的作品,涉及18世纪英格兰的风景、欧洲“启蒙时代”对艺术的影响、工业革命后英国社会的巨变、印象派的诞生等,在“光”衍射下,社会史和艺术史的变迁交织而来。毕沙罗,《勒阿弗港飞行员码头灰蒙蒙的早晨》,1903
其中印象派与草间弥生的《镜屋》、康定斯基与佩·怀特的《垂直断章》(2004)等作品在同一空间以同一主题对话,可以触发一些探讨。康定斯基,《摇摆》,1925
佩·怀特,《垂直断章》,2004(陈列在康定斯基作品边)
展览中古今对话最为触动笔者的一处,是一个由4件作品构成的展厅,展厅四壁仅悬挂了3幅油画,其中两幅来自维尔赫姆·哈默肖,这位一度被埋没的丹麦画家以描绘室内奇妙的光影和安静的气氛著称,他的画中凝固着的简单而又神秘的气息,因为菲利普·帕雷诺的《下午六点》(2000-2006)在美术馆中再现。菲利普·帕雷诺的《下午六点》(地毯),与墙上哈默肖的作品。
这件看似地毯的作品,其中央图案是傍晚六点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的光,在无窗的展厅中,显示出特别的韵味。这也是展览中,唯一一件观者可以走入、可以触摸的作品,踏在其上,才确信这道“光”真实而永恒的存在,走过地毯上的光,走到哈默肖《室内:地上的阳光》(1906)面前,画中窗外的光与脚下地毯上的光,亦真亦幻。这个沉浸在光中的展厅,也表达着光、时间、感知之间的联系。菲利普·帕雷诺的《下午六点》与墙上哈默肖的《室内:地上的阳光》。
哈默肖《室内:地上的阳光》(局部)
艺术作品的美妙之处在于,在不同时代和不同心境下会给观者带来不同的体验,除了策展人营造的语境外,观着也会生出属于自己的情愫。展览还有不少给人惊喜和震撼的作品和瞬间,此处不再赘述,待观众走入美术馆自行揭开。埃利亚松,《星尘微粒》,2014年,不锈钢、玻璃、电机、聚光灯
展览最后落点于大海和星辰,塞尔敏和埃利亚松的作品构成的沉浸式空间,让不少人伫足拍照,在光与影之间也构成了人类对宇宙的遐想。展览现场塞尔敏的作品
蔡国强、米罗,以个人为原点的艺术史“蔡国强:远行与归来”展览现场
展览以蔡国强在世界重要美术馆举办展览,并与其馆藏代表的西方艺术史对话为线索,包括在在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和庞贝古城追溯古希腊罗马文明,在乌菲齐美术馆对话意大利文艺复兴,在普拉多美术馆对话西班牙黄金时代和巴洛克艺术,普希金美术馆对话俄罗斯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和先锋派,纽约古根海姆对话现代主义,再到对话塞尚以及中世纪……艺术家以东方精神为镜,回溯、切磋少年时代钻研的西方艺术史经典,更以此求索绘画在当代的难题。“蔡国强:远行与归来”展览现场
上海这座城市对于艺术家蔡国强有着不同的含义,作为离开家乡后的第一个港口,上海伴他青春成长、也一路有着缘分。作为浦东美术馆的开馆展之一,“远行与归来”呈现一个艺术家不受地域和文化习俗桎梏,自由穿梭,也体现了美术馆立足上海、放眼世界的精神,和连接东西方文化的使命。“蔡国强:远行与归来”展览现场
在跨越美术馆4层的X展厅,蔡国强为该空间定制了大型奇观装置《与未知的相遇》,呼应“远行”主题,也对话他的宇宙故乡。同时洛杉矶盖蒂文物保护研究院策划的展中展“媒材的远行”亦巡回至四楼展出。“蔡国强:远行与归来”展览现场,右为X展厅大型奇观装置《与未知的相遇》一角
美术馆四楼展出的是由浦东美术馆和米罗美术馆联合主办的“胡安·米罗:女人·小鸟·星星”,展出作品以“符号的词汇表”“自由化的符号”“物体”“黑色人物”四个章节、反映了西班牙国宝级艺术家米罗的艺术语言和创作历程的发展,作品包括57件架上作品、3件综合材料、9件雕塑,并配合1部片长18分钟的纪录片讲述艺术家生平。“胡安·米罗:女人·小鸟·星星”展览现场
米罗的创作中多有女人、小鸟、星星的形象,并以自创的符号和鲜明的色块构建起极具个性的绘画风格,他的作品也给人留下天真无邪的印象,画面自由明快,犹如孩童的涂鸦。“胡安·米罗:女人·小鸟·星星”展览作品
展览展出的均为米罗艺术成熟期的作品,这也是他人生最为平静的几年,在克服了西班牙内战和其后的“二战”所带来的经济困境和不确定性后,米罗于1956年定居马略卡岛国帕尔马,并开始潜心创作。绘画成为米罗对自然和故乡表达崇高敬意的方法,也是其抒发己见的出口,他以自己独有的姿态对抗世界的不完美,用诗意和童趣弥补世界的不完整。“胡安·米罗:女人·小鸟·星星”展览现场
如果说,“光”和蔡国强是以不同视角的美术史构成的展览,那么米罗的作品虽然其本质是沉重的,但表现的确实色彩、造型与童真,也会合适小朋友的口味。所以米罗展除了常规导览手册外,还有适合孩子的版本,引导小朋友跟着米罗去思考。米罗作品
其实,“胡安·米罗:女人·小鸟·星星”是上海近30年来,第三次办大型米罗展,第一次是1994年在石门路上的上海美术馆,第二次是2012年在南京西路的上海美术馆,此次来到黄浦江东岸,三场展览进阶的展品、布展也能看出上海文化软实力的不断增强,尤其此次米罗展的墙面、展签等细节,也能看出馆方的巧心。浦东美术馆镜厅
浦东美术馆天台夜景
最后也别错过美术馆1楼的咖啡和美术馆商店,“浦江畔”和“美树罐”是浦东美术馆的限定款咖啡,美术馆商店中云集了浦东美术馆本身和来自英国泰特、美国大都会、法国奥塞等文创产品和艺术家衍生品,美术馆商店的出口,也是美术馆的出口,全馆4个楼面的展览也几乎不用走回头路。傍晚时分,浦东美术馆“MAP”亮起
走出美术馆,抬头看到建筑上方缩写“MAP”,不少人对其含义生出疑惑,据美术馆工作人员解释,其英文全称为“Museum of Art Pudong”,“MAP”谐音“美普”——“美普西东,艺径方至”,今夏,寻着艺径,在浦东美术馆开启一场艺术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