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变动中的中国艺术”自去年九月末亮相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以来，已过去十个月。作为中国当代艺术的第一个常设展，这一展览在此后引发诸多讨论，被称为是建构中国当代艺术叙事的一场实验，一次当代的行动。
7月30日，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正式发布了“绵延：变动中的中国艺术（2）”。以此为节点，我们或许可对这一长期艺术展览项目进行一次阶段性回顾，并对它此次的新变化展开观察。
绵延（1）展览现场回顾（摄影：董林）
“绵延（Duration）”是法国哲学家柏格森的一个重要概念。由董冰峰、李峰、鲁明军、秦思源、汪民安组成的策展团队在去年展览伊始便阐释过这一概念，强调其中所包含的“连续性、变化性、冲动性以及过去和现在的共存性”。
他们指出，中国当代艺术恰可被称为一个“绵延”的过程——一个永不停息的变化过程，一个不断生长的生命体，并且发展的每一瞬间都与过去紧密相关。“绵延”展览便是在此意义上呈现中国当代艺术的状况，展示它的连续和变化，起源与现在及其绵延和生成过程本身。
《他是他自己—萨特》，钟鸣，布面油画，110×170×3cm，1980，绵延（1）（2）展出作品
绵延（2）展览现场
在梳理、呈现展览的脉络时，策展团队有意淡化宏大的历史叙事线索，转而选取了六对关键词（时间/空间、生命/身体、日常生活、物质、表演、情感）作为六个板块。他们认为，这些关键词反映出中国当代艺术的一些创作主题、趣味和关注点，并且时有交叉，不断运动和变化。
这一叙事方式，使得“绵延”展鲜明地区别于以往一些中国当代艺术展，并体现出此展原初的目的——“并不是要写一部盖棺论定的当代艺术史”（李峰）。
绵延（2）“时间/空间”板块展示现场
绵延（2）“表演”板块展示现场
这一展览本身亦可被称作是一件作品：策展团队并不打算做一个固定的常设展，而是计划在保持展览主脉和框架的基础上，不断更新参展艺术家及作品。于是，展览自身也成为一个不断成长的生命体，一个“将展览作为作品的展览”。
绵延（1）（2）“日常生活”板块展厅空间更新对比
回顾过去的十个月，我们可以发现，“绵延”展如其所期地不断将新作品和文献呈现给了公众。与此同时，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开展了“绵延”系列的讲座、对谈、圆桌和主题讨论，以及儿童艺术营等公教活动。从展览背后的策展理念到陈列的艺术作品，从展览相关的书写到和观众的互动，“绵延”项目的确整体地发展为一场庞大、多元而运动着的艺术实践。
绵延（2）展览现场
绵延（2）展出的文献
作为一个进行时态的展览项目，新近开启的“绵延（2）”展出了78位中国艺术家的88组（件）作品，相较“绵延（1）”新增加28位艺术家的30组（件）作品。
展览的六大板块并未变更，新添的作品在六个板块中皆有分布，原有的部分作品也根据策展理念调整至不同板块，以期引发不同角度的解读。此外，“绵延（2）”更新了部分文献，一系列公教活动也将配合展览陆续展开。
绵延（2）展览现场
参展艺术家刘小东在绵延（2）展览现场
从参展艺术家来看，“绵延（2）”将很多新艺术家，包括“非常年轻一代的艺术家”纳入了整个展览研究范围。譬如生于1994年、工作生活于纽约和北京的刘娃，其植根于人类学的艺术实践时常探究人的情绪与感知的主观性和可塑性，此次的参展作品《2020 Got Me Like》是她身处纽约疫情困境之时的表达。“80”一代青年艺术家如雷磊、于吉、何翔宇等，他们各具个性与思想的影像、装置和雕塑作品等也出现在展览中。
对于这些新艺术家，策展人董冰峰在“绵延（2）”发布会上表示，策展团队在策划“绵延”系列过程中，一直在不断思考中国当代艺术在今天的定义以及在全球的位置。中国当代艺术不仅是关于中国本土的艺术，在今天更需要具有一种全球的视野、观点、身份。团队希望“绵延”这样一个陈列计划，不是历史和静态的，也不是关于中国这样一个版图的简单定位，而是有一种面对今天现实问题的展开和呈现。
《2020 Got Me Like》，刘娃，多频影像装置，9’，2020
《石肉-雷玛雷玛 2001》，于吉，装置，水泥、黄沙、金属，75×45×65cm，2020
从作品类型而言，“绵延（2）”依然涵盖绘画、雕塑、装置、影像、动画等多种媒介形式，尤其增加了多件大型观念艺术作品，更为强调艺术的精神性与艺术家的个体感知。
展馆内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陈列了“庄辉个展”项目（2014）的部分图像、影像和文字资料，让观者对艺术家在大西北的那场旷野探索和精神寻根展开追忆与想象。先锋艺术家、纪录片导演赵亮为本次展览创作的三屏影像装置《方形、圆形、多边形》延续了其冷峻而不解释的风格，作品强烈的视觉画面、值得玩味的旁白让影室内的人们沉浸其中。
“庄辉个展”项目，庄辉，行为、多频影像、艺术微喷，一组8件、尺寸不一，2014
《方形、圆形、多边形》，赵亮，三频影像装置，正方形：12′ 多边形：7′22″ 圆形：12′13″，2021
“绵延（2）”的部分作品为首次在京展出——除了上文提及的刘娃、赵亮的作品之外，还包括宋琨极富反叛力的作品《MrXX：凯撒哪咤孙悟空都是她，现已被暗杀》。画面中的“人物”形象是凯撒、哪吒、孙悟空这三位反叛者的结合体，她凛冽的凝视、不羁的姿态似乎宣告着艺术家的独立态度。
林天苗的大型装置作品《妳！》同样具有浓烈的感染力。6张大幅画布被艺术家绣上了无数个用于称呼女性的中英文词语，而尽管艺术家本人业已超越了“女性主义”的标签，这件作品自身所传递出的能量依然刺痛人心。
《MrXX：凯撒哪咤孙悟空都是她，现已被暗杀》，宋琨，布面油画、水晶树脂、皮毛、蚊子、鱼，185×147cm，2006
《妳！》，林天苗，综合材料，约750×310×20cm，2009-2015
对于“绵延”展览项目，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负责人李峰在发布会现场讲道：“绵延”展览本身不代表美术史，只是通过美术馆的平台努力呈现中国艺术家在这个时代对于艺术、人文和社会的观察，包括艺术家的疑虑、怀疑甚至自我否定，向社会和公众提供更多的启迪和思考。他同时表示，美术馆将继续以自己的力量，坚定地服务艺术家和社会公众。
而当我们展望这场当代艺术实验的未来之路，或许可以借用参展艺术家刘小东的寄语：“‘绵延’是一条流动的河，希望这条河能够永远流淌，为当代艺术和普通公众带来更加多元的文化景观。”
（文、图/齐屿，部分图文资料来自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观展贴士】
展览名称：“绵延：变动中的中国艺术（2）”
展览时间：长期
展览地点：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展览总监：李健、刘震子
策划团队：董冰峰、李峰、鲁明军、秦思源、汪民安 (拼音排序)
主办：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协办：北京民生文化艺术基金会
首席赞助：中国民生银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