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德劳内,《巴黎城》
“时间的形态”现场,顶部为考尔德1950年的动态雕塑《1月31日》,图源 西岸美术馆
这次“万物的声音”,主题更聚焦。1号厅始于静物画,乔治·布拉克、毕加索、柯布西耶、马格利特等的作品清晰呈现了美术史“物”的演变。在半透明的长厅中,几十盏艺术吊灯,就是现代艺术史里闪耀的群星,而杂糅艺术与装饰属性的地面展品,同样绽放出物的灵光。可是,转过这厅,某个展品的距离设置似乎出错,遇人途径,警报便响起。此后的作品也难以接续开场的高光,困意慢慢袭来。一位去过法国蓬皮杜的朋友,在看“时间”首展时也在转过弯后有了倦怠,称不如巴黎教科书式的陈列,“法国蓬皮杜有海量现代艺术收藏,一位艺术家的展示多达十数幅,还都是代表作,艺术面貌很丰富。相比较而言,上海的展示就单线条和单调了。”“万物的声音”—— 蓬皮杜中心典藏展(二),展览现场,图源 西岸美术馆
当“万物”展进入2号厅,作品变得司空见惯,不出消费主义、全球化等议题。艺术的“物”渐渐流于表象,难以企及更深层思考。最后的展品《从1法郎到1000法郎》,将商品广告罗列成一面墙。这恐怕也是现代主义“百派争流”后难再出新,堕入形式上空转的显现。结合今年NFT(非同质化代币)成为热门,艺术家、博物馆(如冬宫、乌菲齐)也玩转起来,艺术万物正化为虚拟和虚无。怎样用展览回应变化和疑问,是笔者更期待的展览“声音”。“万物的声音”—— 蓬皮杜中心典藏展(二),展览现场,图源 西岸美术馆
“抽象艺术先驱:康定斯基”宣传是亚洲最具规模的康氏回顾展。以规模数量自居,是近年不少国内展览的招牌,至于是否完整揭示艺术家“从何而来,向何而去”,则各有千秋。康定斯基展的前半部分,交代了他如何受到日本艺术影响、早期绘画自写实至抽象、求索异邦、加入包豪斯的历程。随后,观众走进黑黢黢的长厅。一面黑墙是年表,一面是照片和康的作画录像。由暗转明后,“抽象艺术先驱”正式登场。1919年的《灰色之中》奠定了之后的道路;1923年的《白色之上Ⅱ》是其心爱,曾挂在包豪斯的家中。康定斯基,《灰色之中》,1919年,布面油画
康定斯基,《白色之上II》,1923年,布面油画,1976年由尼娜·康定斯基女士捐赠,蓬皮杜中心,巴黎,法国国家现代艺术博物馆-工业设计,现场图
展陈的“不惜笔墨”往往是“不惜空间”,一面墙只张挂一两幅,让画面张力尽情释放。1936年的《作曲Ⅸ》独占一墙,画里仿佛万物在歌唱。此时笔者终于发现,康定斯基是那么单纯可爱,变化万千的抽象,其实就是方的、圆的、三角形、多面体和线条的无限自由组合。俄罗斯民族自带的音乐细胞,加上他对音乐的敏锐,使画面音韵流淌。康定斯基,《白色之上II》,1923年,布面油画,1976年由尼娜·康定斯基女士捐赠,蓬皮杜中心,巴黎,法国国家现代艺术博物馆-工业设计,现场图
康定斯基曾说:“色彩是琴键,眼睛是琴锤,而心灵则是钢琴的琴弦。画家则是弹琴的手指,引发心灵的震颤。”展览最后是一张小画,题名《未完成的绘画》,画面正中既像五线谱也似竖琴琴弦。美术馆微信公众号里有不少音乐选段,配合作品解读。展厅中,笔者没有边走边听,却在那个转角后的一幅幅画里,听见了康定斯基笔下的万籁。康定斯基,《未完成的绘画》
同为大展,相似的长厅,转角却留下不同的转折与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