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公关》海报
《紧急公关》一开篇,林中硕(黄晓明 饰)一头杂乱的头发,满脸的胡须,乍一看像是一个流浪汉。但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三年前一次“失实”报道,间接导致他人不堪压力自杀,林中硕在退出媒体行业的同时,也始终良心不安,经常被梦魇所困扰。这是精英职场剧惯用的戏剧模式:先抑后扬+有心理创伤的精英的治愈之旅。林中硕出场邋遢
林中硕华丽转身
跟菜鸟职场剧相比,精英职场剧要获得观众情感共鸣的难度系数要大一些,因为这个世界上菜鸟职员是大多数,观众更容易代入。精英职场剧如果要准确击中观众对于精英的“慕强”心理,让观众把对主人公的敬佩转变为追剧动力,核心难点在于:必须让精英的故事“落地”。更通俗地说,你得让观众直观又充分地看到,精英到底强在哪里?精英哪些地方值得我们学习?这一过程,其实也是刻画一个职业“门道”的过程。
《紧急公关》涉及的每一个公关案例,都非常与时俱进。公关剧的一个优势是,编剧便于将一系列热搜事件——无论是企业风波还是明星形象危机,很自然地融入到情节中。像第一个案例,航空公司因超售暴力驱赶乘客,让我们想起2017年美联航因超售暴力驱赶亚裔客户的事件;第二个案例公司辞掉罹患癌症的员工,现实生活中也曾出现过……除此还有酒店服务员性侵女住客,企业之间的商标纠纷,世界格斗冠军家暴妻子,等等。这些案例仿佛让我们重温一遍热搜,有现实感也有话题性。
诚如前文所言,观众更想看的是“门道”:林中硕是如何进行危机公关的?
但从播出的剧情来看,《紧急公关》并没有提供给观众太多关于公关行业的信息增量。
譬如航空公司驱逐乘客这一起危机,航空公司一开始只是发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声明,没有道歉,且避重就轻。林中硕与同事霍伟伦(林佑威 饰)有过分歧,林中硕顺着航空公司,霍伟伦则直指声明中存在的问题。结果是,航空公司的策略失败了,其声明遭到网络抵制。
当霍伟伦质问林中硕时,林中硕给出的回答是,“与其阻挠他们,不如加点燃料,让他们早点意识到这个策略是行不通的……你想要阻挠别人做一件事,不一定要跟对方反着来,先顺着对方,等到对方跌了跟头,自然就明白了。” 什么意思呢?公关公司是这么处理危机的:客户摔了一个跟头——明明知道客户会接着摔跟头——放任客户摔一个更大的跟头——等客户摔了大跟头后自然就明白道理了。
如果是放任客户摔跟头才能长一智的话,要公关公司干嘛?
航空公司道歉后,但老总的内部邮件曝光,声称道歉只是公关手段。航空公司的股价应声下跌。
航空公司的人来找林中硕。林中硕的方案是:赶紧出道歉声明,让CEO引咎辞职。
客户一脸懵
航空公司的人表示不可能,林中硕说,“那就没办法了,那就只能等时间过去,让公众忘了这件事。”现实生活中几乎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公关人,除了他不想要这个客户了,或者不想在这个行业里待下去了。因为公关的第一要务是,维护客户的利益,而不是直接把客户给“撸”了;公关是乙方,是解决麻烦的人,而不是甩脸色的人。
因此,《紧急公关》并没有办法让观众信服:林中硕到底哪里牛了。就像他曾是媒体人,三年没工作了,没有相关公关工作经验,一下子就被一家大型公关公司挖去做高管了。职位不低于副总裁,薪水还翻一倍。
没有任何公关经验的林中硕,一进大型公关公司就是执行副总裁职位。
我们只能把这理解为“主角光环”了。就像林中硕毫无意外丢了航空公司这个客户,但他很快就找到另外一家大型航空公司的老总,并签下了一年的公关合约。这样的情节同样很想当然,因为一般大型公司的公关业务都需要招标。而林中硕到底是怎么说服别人签下合同的?镜头只是一个几秒钟闪回简单交代。
不用投标,找到CEO,给个文件,就签下一年合约。
第二个案例公共危机的解决,也颇为潦草。辞退的员工罹患癌症去世,该公司老总发布会上说员工是不合格被辞退的,家属是敲诈勒索。最基本的人道关怀都没有。公司认为员工家属是在勒索
公众都痛斥老总。但林中硕在网上做了一个嘲讽老总的鬼畜视频,该视频在网上病毒式传播,老总的冷血形象一下子被消解了,从谩骂变调侃。一个鬼畜视频化解一次危机
这样的情节实在太想当然了。一个信奉狼性的“资本家”,因为一个鬼畜视频就“洗白”?是多小瞧现在的网友。《紧急公关》通过种种侧面手法,烘托林中硕很精英,却偏偏缺少有说服力、有信息增量的正面呈现。精英感就像是硬拗出来的,没有办法落地。
因为创作背景的差异,国内不太可能像英剧《公关》那样尖锐地探讨公关与“助纣为虐”之间的边界。但之前差评很多的《完美关系》,也试图通过卫哲对公关的认识从“只解决问题,不判断对错”到“客户利益与社会利益的统一”的转变,来表达对这一议题的思考。在《紧急公关》中,因为林中硕一出场就很“正能量”,这一思辨性被弱化了。这也影响了剧集的精彩程度。
也许《紧急公关》的评分会高于《完美关系》,但它目前也难以称作优良的公关职场剧。